在我正愣神的时候,包房的门被打开了,方姨走了进来。
“茶水已喝干,你可以走了。”
方姨在往茶杯里瞟了一眼之后,对着我说道。
“这茶不是我喝的。”我说。
“包间里就只有你一个人,不是你喝的,那是谁喝的?现在茶水已干,按规矩你得离开,店子也该打烊了。”方姨这话,没有半点儿可以商量的余地。
“你明明有办法可以帮我。”我道。
“我是做生意的,只认钱,不认人。什么时候你身上的钱够了,什么时候来找我。”方姨这话够直接。
“就现在这状况,我出去就得死,哪儿还有命去给你凑钱?”我无语了。
“没钱就得认命。”方姨说。
“要我走可以,但这杯明前龙井,是谁喝的,你得告诉我。”冥婚那事儿不帮我也就罢了,这偷喝了我的茶水,是怎么回事,总得告诉我吧!
“你自己喝的。”方姨这回答,斩钉截铁。
“不可能。”我觉得方姨是在忽悠我,这里面肯定有古怪。
“包房里有监控,不信我调出来给你看。”
方姨带着我去了前台,打开了电脑,把包房里的监控给调了出来。
真的是我,在婉玉走了之后,我先是躺在沙发上睡了。但睡了没一会儿,我就自己起来了,端起了茶杯,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。然后,我坐在了沙发上,盯着茶杯在那里愣神。
我的眼神不对,目光有些呆滞。那感觉,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附到了我身上。
“还有什么说的吗?”方姨往门外指了指,道:“赶紧走吧!”
那茶水居然是我自己喝的?要不是有监控,我怎么都不会相信。
就算是脸皮再厚,也没理由继续留在古月轩里了。我拖着沉重的步伐,离开了古月轩,回到了街上。
钱差不多花完了,就只有不到五百块了。就算活着熬到天亮,也才两晚,离十日之期,还有八个晚上。
不到五百块钱活八天,那快捷酒店我是住不起了,得重新找个便宜点儿的住处。
市里面最便宜的住宿,是青年旅舍,一个床位三四十块钱。我兜里剩的这点钱,住八天,勉强能够。
青年旅舍是床位,一个房间有好几个人住。同时住几个人,再怎么也比一个人住着人气旺啊!
有点儿病急乱投医的我,顿时就觉得,去住青年旅舍,对于当下的我来说,是最为明智的选择。
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了,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。
虽然青年旅舍便宜,但也要三四十啊!就我兜里剩的这点儿钱,省下个三四十,差不多够我两天的饭钱了。
为了节约起见,我决定随便找根长凳凑合一下。
以前不知道,市里的流浪汉居然有这么多。我沿着步行街从头走到了尾,居然一根空着的长凳都没找到。每一根长凳上,都睡着无家可归的人。
我在商场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坐到了天亮,然后随便去吃了点儿早饭。
或许是因为兜里钱不多了,想跟阎菲菲偶遇一下,我鬼使神差地跑到了跳蚤市场附近去找了家青年旅舍。
跳蚤市场离步行街比较远,不是商业中心,住宿自然比步行街那边要便宜不少。我找的那家青年旅舍,六人间才二十五一个床位。
虽说是六人间,但白天并没有别的房客,因此我一个人美滋滋地在房间里睡了一觉。
醒来已是下午,我去街边吃了个套饭,然后不由自主地走向了跳蚤市场,在里面闲逛了起来。
方圆斋的大门是关着的,阎菲菲地那辆甲壳虫也没在。大白天的,她不好好守店,跑哪儿去了?
我在方圆斋的那几天,阎菲菲守店就不太上心。现在把我打发走了,她肯定更是不管了。还是不管她了,先管好自己再说。
方姨要百八十万才肯帮我,短时间内我哪儿弄得到那么多钱啊?
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,不如在跳蚤市场好好转转。万一运气好,捡了个漏,就算凑不齐百八十万,能赚上三五千,那也可以把我那被坑的茶钱赚一些回来,不至于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这般窘迫啊!
跳蚤市场里面,赝品居多。卖这些玩意儿的店家,多少都是有些眼光的。要想捡漏,不知道得走多大的狗屎运才行。
我挨着一家店一家店地寻了个遍,一件能看上眼的东西都没找到。
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发现街角有个穿着青布衣服的驼背,身前摆了些瓶瓶罐罐。那些玩意儿上面沾着泥,看着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。
把假古董拿到坟里埋一埋,弄点儿泥上去,然后当成刚挖出来的盗货卖,这种伎俩,那是很常见的。
一般来说,故意弄那么多泥的,都是赝品,懂行的人看都不带去看一眼的。可今天我闲啊!不仅闲,还想捡个漏,因此便迈着步子,朝着那家伙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