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阚说:“大人,小民此次前来拜见,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。”
“说!”
“小民听说,上造可配两隶奴。只是这隶奴有什么要求,需要办理什么手续,在何处取得呢?”
任嚣揉着面颊,“这件事啊……按我大秦律法,隶奴可向当地官府购买。一般而言,战俘,刑徒,皆可为隶奴。只需要交纳一定的金钱,然后在当地户籍之上登记注册,就算是成了。”
“如此,多谢大人!”
刘阚站起身来,向任嚣告辞。
任嚣也不送客,只是点了点头,挥了挥手,目送着刘阚走出了大堂。
心里蓦地有些忐忑。
这小子今年还不到十六啊,居然已经做到了上造?恩,需要好生的看管,可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才是。
不过,他能有今日成就,也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啊!
任嚣突然笑了起来,拍了拍自己的脑袋:以前在铁鹰锐士的时候,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。怎么现在当了一县之长,却变得如此多疑?这样可不行,还是要找个机会,重回铁鹰锐士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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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嚣在家中胡思乱想,而刘阚则径直来到了审食其家的那个客栈。
此时,雨已经停了。
天气放晴,阳光明媚。雨后那清新的空气中,带着一股子如兰似麝的泥土芬芳,令人心旷神怡。
审食其如今已不住在城里了,而是搬到了刘阚家旁边的住所安顿。
不过,白天的时候,他还是会到城里的故居来看着。这里现在已经成了贩卖泗水花雕的门面。自从笼罩在泗水花雕头上的那一层神秘轻纱被揭开之后,沛县可就变得热闹了起来。
彭城的、陈县的、薛郡的……
各地商贾蜂拥而至,原本并不热闹的沛县,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。
这不,才刚过了辰时,商铺门口的街道上就车水马龙,很多商人围在商铺门口,等待着进行交易。当年刘阚母子所居住的房间,现在已经变成了仓库。一坛坛美酒叠摞,好不诱人。
审食其正站在院子里,指挥者帮工忙碌不停。
在他的眼里,那房间里堆积的不是酒,而是一屋子的黄金啊。
按照秦法,货币分为上币和下币两种。圆钱秦币是下币,又叫做半两钱;而黄金则是上币,以镒(音yi)为单位,一镒二十四两黄金。别看审食其的小门面不大,却称得上日进斗金。
“阿阚!”
审食其见刘阚来到,笑呵呵的迎上前,“这是今年最后一批窖酒了,可是外面的客人却……你看,是不是应该把另一窖打开呢?这样下去的话,咱们的存货,真的撑不了太长时间啊。”
刘阚摇摇头,“不急……等明年两年窖出来,一瓿直接标价五千钱。咱们现在忍上一年,来年可以收获更多。那些要一年窖的商贾,不必理睬。卖完了就卖完了,告诉他们只剩下昔酒。
你还担心,他们会不买嘛?”
“这倒也是……不过,你不呆在家中好好休息,跑城里来做什么?”
刘阚说:“我要去找萧何先生,办理隶奴的手续。其哥,你难道忘了嘛?你也可以买隶奴啊。”
“啊,你不说,我还真的忘记了。”
审食其一拍脑袋,跑到了房间里。周昌如今帮着审食其做事,把个商铺打理的井井有条。不过,看他焦头烂额的模样,刘阚心里清楚,似乎是要增加些人手了。恩,这个隶奴,需要好生的琢磨一下……要识字,而且是秦文;要有一定的手段,能帮着周昌分担一部分事情。
能达到这种要求的人可不多啊!
这时候,审食其和周昌交代完毕,跑了出来。
“阿阚,我们先去找老曹,然后再叫上老唐,一起去找萧先生……哦,刚才我碰到萧先生,他好像是往大牢那边走了。这样吧,我去叫老唐,你去找老曹,一会儿直接在大牢汇合。”
刘阚点点头,“这样也好……那就快点走吧。”
说着话,刘阚转身就走出了院子,朝曹无伤的家中走去。大牢……隶奴?
刘阚突然想起来晨间那倒在泥泞之中的白发中年人。他是老秦人,自然识得秦文;而且做个狱吏,想必也是有些手段。索性,就是这个人吧……叫什么名字来着呢?好像是叫程邈!
“小兄弟!”
刘阚正想着心事,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叫他。
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去。刘阚一怔,不由得心道一声:怎么是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