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说话间,充满了浓浓地自信。这让赫梅利尼茨基听了,微微有点失神。要知道,李定国这个时候,胡子都还没有,却有着如此强烈的自信、从容,就有种外面那些,根本不是全副武装的敌人,而是一群待宰羔羊一般,这让赫梅利尼茨基感到好惭愧!
如果李定国只是一个普通小孩的话,赫梅利尼茨基或者还不会有这样的感觉,说不定他会认为小屁孩,懂个屁,乱放厥词。可李定国不是普通小孩,他已经威名赫赫的明军将领,在欧洲大地上,要说最有名的明军将领,不是满桂,而是李定国。他这样的人说出来,谁敢拿他当小孩子说话看待!
无形中,被满桂和李定国的乐观所感染,赫梅利尼茨基的心情好了不少,心中的恐惧也不知道在何时淡化了。
“所谓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!”李定国转身看向城外,淡淡地说道:“我们先守一阵,先耗掉敌人的锐气,再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明的厉害,用出杀手锏,一战而定胜负!”
听到这话,满桂笑着点头道:“你是天子门生,说话都是一套套地,我一个大老粗可比不过你啊!”
李定国虽然年轻,可他在新军营训练,又以优异的成绩从京师初级武备堂和京师高级武备堂毕业,特别是京师高级武备堂,祭酒可是当今皇上,所谓天子门生,也就是这么来的。对于这些,还在努力识字中的满桂,心中的羡慕是可想而知。
而边上在听着的赫梅利尼茨基,则是眼睛一眨一眨的,什么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”,听着好像很深奥、很厉害的样子,看来,以后有机会的话,要好好学学了,要不,就只有光听的份了。
到了次日中午,阳光明媚的日子,联军统帅腓力四世一声令下,军队出迎列阵,各色军服,就犹如万花筒一般。三面城墙的前方,都布满了联军军卒。每一处阵前,都有联军军卒推着重炮,喊着号子向城墙这边推进。
看着一门门重炮推向前,被众将围着的腓力四世便微笑起来。这一次攻打明军,军中就携带了足够的重炮,足足有三百多门,都是各国挑选出来威力最大,射程最远的重炮。每个城墙都能分到一百多门,看城内的明军还怎么守?
虽然他听说过明国海军的火炮厉害,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西线的明军,有什么重型火炮一说。就算有,那应该也很少。双方就算火炮互轰,交换之下,也能让城里的明军付出惨重的代价。
虽然西班牙没有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”的说法,可对于士气的重要性,他当然是知道的。更何况他是统帅,管着后勤这块,也知道人数越多的战事,越是要速战速决才好。因此,他今天这开门的第一战,还特意有不少准备。
比如说,他把前锋大将,瑞典的火炮名将托尔斯藤森调了回来,由他来亲自指挥这次的火炮攻城。要是能一举攻下萨马拉堡,那相信他腓力四世的威名,也将传遍欧洲。
对此,托尔斯藤森其实也是有信心的。上一次的战败,他一直认为,如果不是明军的无赖战术导致军阵崩溃,只是正规作战的话,他一定能让自己的火炮营发挥出该有的威力,明军就一定不是对手的。
这一次,明军被围城墙里,该是没法用上次的赖皮战术了。托尔斯藤森在心中暗暗发誓:此战,一定要为自己正名!
在他的指挥之下,一门门地重炮被推着,缓慢地前进。他骑马在后面,命令手下大声喊着,没有命令,不能停,要一直往前推。
托尔斯藤森是打定了主意,如今欧洲各国的军队都在身后看着,这是自己最为擅长的战事,一定要打好了。哪怕在推进过程中,有所损失,也要推到足够近,这样重炮才能给城墙造成足够的威胁。
相对来说,他更希望越早听到城头上的炮声就越好,因为那样说明,明军沉不住气。而且距离越远,准头就越低,火炮的无用功就越多。在这过程中,哪怕损失几门炮,也是完全值得的。
而那些在用力推重炮的军卒,则一边流汗推着,一边在心中祈祷着,希望明军不要开炮。要有骑士精神,等这边准备好了我们大家再一起开炮。那样的话,就算战死了那也是人各有命,也认了。
而城外列阵的无数军卒,随着重炮越推越近,也都纷纷全神贯注地盯着,心中都悬着,在用着劲,似乎这样,那远处的重炮就会推得更快一般。
托尔斯藤森和他们不一样,他忽然慢慢地担心起来。因为如今这个距离,其实已经在火炮的射程范围内了。可是,城头上的明军,却没有反应,这说明,明军能沉住气。有这样的对手,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“将军有令,再推进三百米,就迅速装填开炮,自由轰击城墙!将军有令……”
有骑卒飞马来回,开始传达托尔斯藤森的新的命令。因为据托尔斯藤森的估计,再有个三百米,那就到了他的重炮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,就可以开炮了。
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,忽然,城外的人看到城头上有硝烟腾空,随后,他们就听到了“轰轰轰”地声音传来。
只见三面城墙上,都有数十颗铁弹呼啸砸向城外。
托尔斯藤森一听之下,顿时松了口气,明军终于到了极限,沉不住气了。
这么想着,他定睛看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