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荩忱点了点头,提笔写下“荩忱”二字。
昂首看向茫茫苍天,徐陵深深叹了一口气,从李荩忱手中接过来笔,沾饱了墨水,在荩忱前后挥毫写下四句诗词。
“谁许中原与乱兵?年少总负报国名。
荩忱虎啸寒易水,定教鸟兽祭丹心。”
随手将毛笔一放,徐陵仰天长叹:“李兄,李兄,大好男儿!”
似乎意识到身边李荩忱有些茫然,徐陵伸手郑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贤侄,当年令尊证我清白之后,不日将追随陈将军北上,而某时为一介白丁,除金银细软之外无以为报,令尊对金银珠宝概辞不受,余感慨之下以此诗赠之,没有想到,没有想到······五十年之后,这首诗还活着,还活在你的身上!”
李荩忱神情一凛,静静看着这一首虽然算不上上乘,但是杀伐之气溢乎字里行间的诗句。
真的难以想象,那一代人肩负着的,是怎样艰巨而又荡气回肠的使命?
“明公······”李荩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。
徐陵微笑着摆了摆手:“听到你的名字,老夫就已经明白十之八九,如果不是‘始兴枪王’的儿子,如何会有这样的名字?”
李荩忱郑重一拱手:“晚辈明白了。”
“莫要辜负了令尊在天之灵。”徐陵声音微微低沉,不过旋即露出一抹笑容,“若是有空的话,可以常来府上找老夫,老夫可对你这小子很是期待呢。”
李荩忱应了一声,手中的桂冠沉甸甸的,带着李成最后撒手人寰的遗憾,带着徐陵对于故人之子的期待,带着······带着太多李荩忱说不清也看不清的东西。
或许,还带着整个民族三百年的等待。
“世忠,恭喜恭喜。”萧世廉笑着上前捶了李荩忱一下子,“你小子之前那么谦虚,瞒我们瞒得好苦啊!”
李荩忱哈哈笑道:“某也得谦虚谦虚不是,这建康府藏龙卧虎,当然还是低调的好。”
而裴子烈在一侧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:“世忠贤弟,如果连你都低调,那今天这诗会上可就没有高调的人了。”
“就是,快说,是不是想要留到最后表现自己?!”萧世廉一副要问到水落石出的架势。
李荩忱苦笑着一摊手:“某这不是见那两个家伙太嚣张,所以不得不路见不平、拔刀相助么?怎么到头来你却不领情?”
“真是没有想到,令尊除了是我萧家的恩人,竟然还曾经帮助过孝穆公,真的好想知道,当年令尊是怎样的英雄人物。”萧世廉悠然神往,“想当初在山上的时候,看到令尊以一己之力抵挡数百名蛮夷,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个简单人。”
李荩忱点了点头:“是啊,我也想知道······其实我还想说,这一次谢谢你们,孝穆公言明情况之前,很多人都将信将疑,但是你们并没有开口质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