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看着这个精悍的,敢逗你玩的能臣,吕汉强还是小心的再次将嘴巴凑到他的耳朵边:“我不懂军事,但我知道现在大明与后金在战力上,从萨尔浒一战之后就彻底逆转,现在您督师蓟辽,根本就是只能防守,你能防守的住我都怀疑,五年复辽?可能吗?”然后好心的再次提醒:“据我所知,现在有金军不满万,满万不能敌的传言在军中流传,就可看出现在的军心士气,在萨尔浒一战之后,我真的不知道还有那只明军敢于离城一里地之外列阵与金军对抗,以这样的军心士气,我真的不知道你五年复辽凭借的是什么。”
袁崇焕这次却信心满满的答道:“他有无敌铁骑,我有红衣大炮。”
吕汉强就扬起脸夸张的噢了一声,然后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再次俯下身子,对着矮小的袁崇焕耳朵道:“一炮糜烂十里,这是当初您上奏折的时候说的吧。”
袁崇焕老脸竟然一红。“怎么你不相信本督所言?”
吕汉强就笑笑,“红衣大炮,不过是打单个弹丸,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怎么糜烂十里的,这个我倒是想瞻仰一下,不过按照我的知识,如果您要是打霰弹也可能杀伤面大些,但是,霰弹的距离更近,你不要说糜烂十里,您就是糜烂百米,我都服气了您。”盯着袁崇焕尴尬的脸,吕汉强不再嬉皮笑脸,而是十分严肃的抖搂出自己对红衣大炮的认识:“按照气动学原理,红衣大炮打弹丸,由于密封不好,你能直线距离打出两里,那都是你的炮兵喝了壮阳药,而霰弹更不能打出一里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再有,您奏报里炮击努尔哈赤于炮下,我就更不明白了,你宁锦大战是在二月,而贼酋努尔哈赤却是八月死去,您能告诉我,您的炮弹不是铁球是开花弹,是有延时功能,而且还必须让努尔哈赤带回这个危险物品去放在卧榻旁,直到他某天突然爆炸而炸死他的吗?”
这话就诛心了,当初袁崇焕请功的时候是这么说的,大明为振奋天下也是这么公布的,其实任谁都知道这是可恶的春秋笔法,但正是这所谓的春秋笔法,最终连写奏折的袁崇焕自己,都被自己的谎言所迷惑,变得信以为真了,正所谓,谎言连说一百遍,自己都相信是真的。
但在吕汉强这个绝对懂得原理的人,在自己面前无情揭露之后,袁崇焕也感觉这事情不太好。
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,说出的话就不能被二百五反驳的,这时候袁崇焕不但尴尬,最主要的还是沮丧,沮丧的连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。
“还有,且不说大炮威力如果,您现在手中能有多少?”也不等袁崇焕废话,吕汉强再次道:“以现在大明的铸造能力,你手中又几十门就不错了,而且这十几门还要沿着辽西走廊分散分部,好了,即便你的手中有几百上千门红衣大炮,那东西的重量您是知道的吧,守城还行,野战行吗?”
“守城可也,野战不行。”在专业人士面前,袁崇焕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虚心。原先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,不得不老实的说出吕汉强的答案。
“这不就得了?后金骑兵铺天盖地而来,在你的火炮打击范围之内,将一群不敢离开城池的明军围在城内,断绝粮草沟通,专门做围点打援的工作,你将这么处理?”
袁崇焕的脸上就有冷汗出来了。
吕汉强不管他,继续刻薄的给他分析着前景:“而你一旦杀出,人家就呼啸退出火炮范围之外与你厮杀,您将如何应对?战也战不过,炸也炸不到,你的城守住受不住我都怀疑,我真的不知道您用什么办法在五年之内复辽。”
看着已经面色惨白的袁崇焕,吕汉强长叹一声:“我是为你好。”吕汉强痛心疾首的再次对袁崇焕道着自己的良苦用心。“没有敢战能战之兵,无有攻击勇气,防守不都不足,更别说攻击,你就敢君前逗你玩戏弄皇上,军前无戏言都是死罪,圣上面前更不能有戏言,你以为我们的皇上年少可欺吗?那你就大错特错了,一个在小小少年就能不动声色的覆灭阉党的有为皇上,逗皇上玩,以当今这暴脾气,你这是找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