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去世之后,骨灰就是从这里,洒进了黄河之中。”徐北武应道。
孙中原一时默然,帮着徐北武摆好了东西,而后面向黄河跪了下来。
“死者为大。”徐北武也跪了下来。
徐北武陈述了往事,也说了现在的情况,随即便站起身来,默默点了一支烟。
孙中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。他的身世两次都是突然浮出水面,让他有些措手不及。先是原上雪,后是公孙央。曲折离奇,匪夷所思。
试想,如果不是公孙央在十年前去世之前查到了他,又托孤徐北武,那么他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种人生。
最终,孙中原只说了四个字:爸,放心吧!
而后,他磕了三个响头,便大步向回走去。
徐北武微微点头,没有说话,跟在了后面。
出乎徐北武的意料,孙中原没有回到村子,而是循着山间小道,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处山顶,俯瞰黄河。
“师父,我父亲为什么要把骨灰洒金黄河,而不是下葬?”
跟着到了山顶的徐北武摇摇头,“这是他的遗愿,具体原因我也不知。”
孙中原不再追问,转而看向西北方,“这地方,好像距离黄帝陵不远。”
徐北武点点头,“黄陵县在西北方向,距此大约三百多里。”
有风从西北来,浑浊的黄河水独自呜咽。
孙中原点了一支烟,“师父,下一步您有什么想法?”
“先回长安,去找邝老虎!”徐北武道,“然后商量下,让龙王爷和老罗过来。”
孙中原点头称是。
两人随后便下山了。还没到村子,在山间小路上,迎上了一片羊群。赶羊的老汉约莫七十岁,脸盘红亮,穿着皮袄,叼着烟袋,优哉游哉。
黄土地,白羊群,西北风情的老汉。
见此情景,孙中原忍不住掏出了手机,拍了几张照片。还真是不错,看上去很美。
老汉不认生,笑呵呵上前,“后生你是在拍我吗?”
“老爷子,您来看看,美着哩!”徐北武在一旁先开了口。
老汉凑上来看了看,“嗯,不孬,能不能给我一张?”
他凑上来看的时候,孙中原一下子注意到了,这烟杆下的烟袋上吊着的坠头,居然是一个白莹莹的小玉件!
玉件是长方体,但是很小,顶多有两厘米高,一厘米宽,中间一个通天孔,用绳子穿在了烟袋上,像是个小勒子。
玉件的四面,隐约还有潦草的字迹,用极细的阴线刻画,断断续续,若有若无。
孙中原脸色一变,徐北武也不由循着他的目光看去,眉毛也不由微微一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