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什么时候的?”
孙中原很无奈,不过这个眼镜男倒不是什么搞歪门邪道的。原上草道,“说说吧,我一起听听,这位,还挺好学!”
“好吧!边走边说。”孙中原继续往前走,“这个,我看不仅是明代的,而且是官窑,不过是天启官窑!”
“天启?”眼镜男歪了歪脑袋,“噢!天启官窑,确实很多是不带款儿的!”
天启,是万历的孙子,他很有名,不过不是在当皇帝上,是做木工上。他当着木匠,魏忠贤弄着朝政。
实际上,万历死后,就有遗诏免除了没有烧完的官窑,而且从瓷都撤回了督陶官。万历的儿子泰昌很短命,接着就是天启即位。
瓷都的明代御窑厂就此停摆,直到清代康熙朝才恢复生产。所以,天启年间的瓷器,哪怕是官窑瓷器,相当一部份是没有款儿的。这当中有个几十年,瓷器史上称为过渡期。
天启瓷器,很难鉴定,因为太少。不过,徐北武还是教给孙中原三点要诀,第一,就是粘沙底,第二,就是口沿和边角的脱釉“虫咬”现象。
而第三,有点儿形而上,是带点儿异趣。此时,大明帝国已是穷途末路,局势变幻不定,反映到瓷器上,会出现一些特殊的趣味。
孙中原正是凭借这三点断定的。
当然了,他给眼睛男不会说这么细,只是大体说了说。
即便是这样,眼镜男也是心满意足,孙中原借此告辞离开了。眼镜男回味过来,想要讨个电话,孙中原却已经和原上草走没影了。
“不过,这大红大绿,的确是有点儿太俗了!”取了存放的东西,出了古玩市场,原上草又说了一句。
“其实,明晚期的五彩,从嘉靖、万历到天启,都是以红绿为主,只不过天启时期的红绿色彩的应用更特殊一点儿罢了!”孙中原解释道,“之前都是青花为主,这种大红大绿的风格,比雅致的青花多了一些富贵气,当然了,也多了一些颓靡,明晚期的社会特征,也就是这样了。”
原上草连连点头,他没想到,孙中原的眼力不仅表现在对表面特征的观察,还有对历史和社会的认知。
“这样的风格,更适合大众,容易流行。”孙中原继续说道,“在倭国,这种明代晚期的五彩,有一个特定的称呼,叫做大明赤绘!说的就是以红绿为主。”
“大明赤绘?”原上草道,“这个说法我好像听过,倭国还有不少高仿品。”
“对,倭国的瓷器高仿比较精细,大明赤绘主要分三块,嘉靖、万历、天启是分开来的。比如这个天启五彩,有个典型特征就是脱釉‘虫咬’现象,这很奇怪,因为明代早就解决这个技术问题了!但是倭国人高仿,还是会做上这种脱釉现象。这说明,倭国人收藏的华夏瓷器真品,是非常多的!”
说到这里,孙中原叹了一口气。华夏的古董珍品,流落海外的,实在是太多了!
原上草满是欣赏地看了孙中原一眼,心里暗道,“真是个好小子啊!”
“走吧,我说了请你吃饭!”原上草接着开口。
话音刚落,突然斜刺里冲出一辆电瓶车,这电瓶车没什么动静,速度又快,眼看冲到孙中原身旁,要撞上了孙中原才发现!
所幸他动作很快,急忙一个旋转侧身。但是一只手上拎的塑料袋,还是被车把刮了一下子,塑料袋口一下子断了,斜飞了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