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后来还断断续续说了什么,苏龄玉却没有耐心听了。
直到他们离开,珍珠似乎仍然站在那里,口中轻轻地念叨着什么,脚边,乖乖地趴着家里养的狗。
……
“姑娘,您相信有狐狸精这样的精怪存在吗?”
青芝觉得异常神奇,过不了多久就要问一遍,“那狐狸是不是来找李郎报仇的?或者找珍珠报恩,让她看清楚李郎是什么样的人?”
苏龄玉靠着车窗看书,“信则有,不信则无,心存敬畏就好。”
青芝拍了拍胸口,居然双手合十地祷告起来。
苏龄玉看着好笑,天知道这小丫头再祷告什么。
她的余光又扫到角落里那盏小狐狸灯,“晚些时候,将灯点了吧。”
……
车队的行进速度隐隐加快了一些,傅汝炎原本还担心苏龄玉能不能适应,后来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。
苏龄玉并非矫情羸弱之人,他们怎么安排,她就照做,一句怨言都不曾说过,倒是让傅汝炎心里越发怜惜。
在途径的镇子上找了家最好的客栈,傅汝炎特意带着龄玉去酒楼吃饭。
“这家酒楼的菜十分出名,这些天辛苦妹妹了,妹妹想吃什么千万别跟我客气。”
苏龄玉也不是客气的人,凭着喜好点了几个菜,云淡风轻的模样,引得周围都飘来了一些注意的目光。
“再走几日就到平城了,祖母一定等不及见妹妹了。”
傅汝炎举了举杯子,苏龄玉笑着喝下去,尝到了淡淡的酒味。
“妹妹浅尝辄止,这里的梨花醉喝着清淡,却也有些后劲了。”
这是酒?
苏龄玉将杯子拿到眼前,她让青芝酿的桃花酿比起这个来酒味都重,那玩意她一个人喝半坛都没有问题……
不过顾及形象,苏龄玉含笑点头,做人还是含蓄点好。
几杯梨花醉喝下去,傅汝炎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绯红。
两人之间说话也稍稍没那么多顾忌,说着说着,就提到了珍珠姑娘的事情。
“珍珠姑娘的爹娘也不容易,幸好,珍珠姑娘如今已是好了。”
傅汝炎轻声叹息,悲天悯人。
苏龄玉嫩白的指尖在桌面上随意画着,“只是表哥,那位李郎成亲之后又遇见了心爱之人,便弃珍珠于不顾,你觉得他的做法如何?”
“不好。”
傅汝炎很快摇了摇头,苏龄玉抬起眼睛,眸子似乎被梨花酿洗过一般发亮,“你觉得不好?”
“不好,如何能弃发妻于不顾?”
傅汝炎十分不赞同,“怕是那李家兄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,因此才将陪嫁全数还了回去,也算将功补过。”
苏龄玉慢慢地笑起来,只眼里的光却没了。
“那若是表哥,设身处地,又会如何呢?”
苏龄玉声音轻柔,带着若有若无的诱导,一旁的安伯面容严肃,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要打断他们的交谈。
奈何此刻的傅汝炎已有了几分醉意,且面前苏龄玉笑颜如花,他哪里还能听见什么咳嗽声?
“若是我?唔……,我定是会诚心诚意地征得妻子的谅解和同意再行事,绝不会让她受这般委屈,即便我心另有所属,我也定然会给她尊重和体面。”
“是……这样啊……”
苏龄玉提起酒壶,自斟自饮了一杯。
方才还觉得只有些甜意的梨花醉,这会儿却没了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