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,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,我对你再次产生兴趣是因了无极,还是我对你的爱根本就从来没有摒弃过?
一旦这样想了,心便似活了。“也许,也许我从来便没有将你从我心中剔除,只是封闭了,封闭在了某一个角落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那封闭的门便会开启……”
曾经,我以为,你在三思园日日过着以泪洗面的生活,更多出现在我脑子中的是你托腮看着蜡烛燃尽到天明的画面。
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,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。原来我对你真的不重要。有我、无我的你一直就都生活得好好的。我甚至开始怀疑佟儿的事一直便是你期待的,因了期待所以你绝不放过,然后以它为名,终于能够躲我躲得远远的,让我招惹不起也不再招惹……从此,你就可以真正过上远离我的平静的生活。
原来,你的生活中根本就不想存在一个我,只有我不在你的身边,你才会过得平静、悠闲、自在。
你越是生活得平静、悠闲、自在,我越是愤怒。
这种愤怒,这种恨之于我而言,再明白不过:我将尘封的你放了出来,本想搅『乱』池水惊扰睡莲,却不想搅『乱』的是我的心。
在『乱』了的心房上添上一把火的是单雄信,他居然出现在了三思园……
假借燕小满的洞房花烛,我还了我们一个洞房花烛。那一夜,我知道,之于我而言,再也离不开你了。
只是面子啊,面子,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,一个男人才是天的面子却始终令我下不了台。你有你的骄傲,而我亦有我的自尊。
可是,你随后做的事桩桩令我胆颤心惊。我不得不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。
你去净土寺为元霸祈福,我担心你真要青灯古佛一生,于是便去那里打猎,血腥使得所有的人怕了我,不得不劝回你。
你要滑掉胎儿,我便命无忌守着你,否则我和他的兄弟情将不再。
虽然远在洛阳,战争艰辛,但我仍旧假借禀报军机为由亲回长安,其实就是想看看你,也看看我们的那龙凤胎如何了。
万不想,那一夜,你们母子遭劫,青雀被人抢走,等不及你苏醒,我便追踪青雀而去……那个时候,我发誓,便是以我命换青雀的命我也愿意。
因为,他是你生的,你生的啊。
一桩桩、一件件,背后所做的一切其实说明我是那般的紧张你,紧张你说明什么,说明原来我仍旧爱着你。
可是,我清楚了一切又有什么用呢?
洛阳一战,我成了废人,一个废人般的李世民又如何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?也许,是到了我和你告别的时候,是到了我和你彻底分开的时候,死牢之中忆及往日种种,心酸无奈下,我哼出了《凤求凰》。
可是,无极救了我。
不再怀疑无极是不是你,也不再疑『惑』你是不是无极,我坚信你们是两个人。
无极,永远不会离开我,他只会帮我、助我、懂我、疼我!
你呢,不信我、不要我、离开我、不在乎我!
特别是在我和单雄信最后的一场决斗之际,你眼中只有单雄信,关心的也只有单雄信,你甚至质问我‘他都愿意自废武功和你决斗了,你为什么要杀他?为什么不放过他’的话。
呵呵,那个时候,我悲哀的发觉:便算我再度将心给了你,但原来我仍旧没有了解过你。一颗从来便没有了解过你的心,有爱吗?
没必要了,一切都没必要了。
无论是否我杀了单雄信,单雄信确是因我而死。
无须解释了,一辈子都没有了解过的人,何必解释些什么。从来便都是一颗一厢情愿的心━━徒劳无益!
我和你,原来不过两个陌生人。
你的身份,仅是我孩儿他娘。
我孤身回了长安,独留你在洛阳。
令我没有想到的是,这一别就是五年。
这五年……
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,鸟窝内也有了动静。
万不想那些过往前尘我便这般想了一夜。
回转身,通过门缝,我看见你一如以往的在枕头下寻找着《女则》,但今天,你虽然抓到了《女则》,可你并没有将它打开,而是又闭着眼小憩。
知不知道,每每看着你似猫般慵懒的只想偷懒的这个时候,我多想上前抱着你再爱一次。但我怕吓着你,吓得你打破了习惯。
所以,我只能一动不动。
猛然,你睁开眼睛,将手中的《女则》举到面前看了看,接着你便将它扔在一旁,高兴的翻身而起。“二郎,二郎。”
咦?我有些糊涂了。
心中虽然诧异,但我仍旧快速的进入鸟窝关上门,“观音婢,怎么了?”
一下子扑到我怀中,你兴奋的说道:“二郎,我怀孕了,怀孕了。”
恍惚间,我突地觉得这一幕怎么这么熟?
犹记得你怀上丽雅的那一年,你风风火火的扑进御书房,无视那一屋子跪拜的臣子,迳自扑到我怀中,语无伦次的说道:“二郎,我怀孕了,怀孕了……”
那个时候的你哭得梨花带雨,但我却清楚的感觉到我的皇后回来了,后来事实也证明,我的皇后确实回来了。
如今,一样的语句,一样的神情,一样的动容,我不觉惊喜交集:我的皇后又回来了。
震惊中,我似乎有些隐约觉得,我的皇后为什么又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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