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琉璃的事情,底下的人怎么去相互算计,刘协没怎么去管,对他来说,苏家一日不将全族迁入长安,就一日不能放心去用,这种事情,没得商量。
而苏痴虽然在长安落户,但他代表不了整个苏家,苏家如今的家主食苏双,因此哪怕苏痴很清楚苏家若迁入长安能够给家族带来多大的利润,这件事情上面,最终拍板的还是苏双。
从这点上来说,苏双缺乏张世平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,毕竟相比于张家来说,苏家要更庞大一些,这一次刘协之所以想要将琉璃的事情交给苏家来做,一是为了制衡甄家,经济命脉绝不能交给一家,时间久了,难免会出现被蒙蔽的事情,另一方面,也有想要如甄家那般,将苏家彻底拉到长安,将苏家所掌握得经济人脉给收入囊中。
这也是他并没有刻意去隐藏琉璃秘密的一个原因,只可惜,最终的结果,刘协高看了这些东西对苏家的吸引力,同样也小看了这个时代人对故土的依恋。
至于张家在背后的一些小动作,刘协自然是知道的,不过他没去理会,水至清则无鱼,君至察则无臣,张家当初也算是第一个倒向刘协的家族,若苏家不愿意举族搬迁,那这件事情,交给张家来做,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。
西域,对刘协来说,并不只是一个财源那么简单,那里对刘协来说,是一个跳板,不过这些事情说来容易,但做起来,也不难,但需要时间,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甚至可能刘协有生之年,都未必能够看到自己所预期的场景出现。
“陛下?”看着有些出神的刘协,郭嘉不解的道。
“哦~”刘协晃了晃脑袋,看向郭嘉,摇头笑道:“想到一些事情,走神了,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?”
“贾文和穿来的消息,陛下近段时间不断向河套、西凉一带迁徙汉民,贾文和是想询问陛下,这羌汉乃至胡汉之间的矛盾,陛下准备如何处理?”郭嘉询问道。
“矛盾?”刘协挑了挑眉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既然在朕的地盘上,那便都是大汉子民,何来矛盾?”
“这……”郭嘉闻言,不禁苦笑摇头道:“陛下有所不知,胡人且不说,羌人虽被视之为胡人之流,但实际上,已经有了自己的风俗和文化,许多我汉人看来天经地义的事情,在这些羌人眼中,却是没必要,而羌人的许多风俗,却也让我汉人无法接受,单单一个礼法之上,就无法相通。”
“过去我朝于羌人,便是以镇压为主,以武力威慑,再以利诱之,只是虽然很多时候,朝廷政策本是好的,但传到羌地时已经变了味道,而羌汉之间,若发生纠纷,汉家官员多是偏帮汉人,也致使羌人每每降而复叛。”
说到最后,郭嘉也不禁叹了口气,西凉地广人稀,除了资源问题之外,常年交战,成为战争的重灾区,也有这些原因在里面。
“朕听闻,马腾当初颇受羌人爱戴,却不知为何?只是因为马腾有羌人血统?”刘协有些不解的看向郭嘉。
“不全因此,据臣所知,马腾待羌汉一视同仁,只认理而不以种族为念,再加上其先祖伏波将军马援于羌人之中的声望,才有后来的局面。”郭嘉笑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刘协点点头:“廷尉府也改扩建了,如今廷尉影响力只在长安一地,如今西凉、洛阳、河套之地尽归朝廷所有,这各地也该建立起类似的府衙来处理民生。”
“以律法来约束两族?”郭嘉点点头:“此举倒是可行。”
“不止如此!”刘协摇摇头道:“即是我子民,何来羌汉之分,据朕所知,那羌人皆是以山寨为居所,如今西凉缺少人口,何不将这些羌人迁徙出来,一来可以充实我人口,二来,也算是彻底解决了羌汉矛盾。”
“谈何容易?”郭嘉摇了摇头:“语言、风俗,此前曾有人做过此事,但最终,却闹得西凉大乱。”
“并非强制。”刘协笑道:“朕是说,让他们自己求着来学我汉家文化,礼仪。”
看着郭嘉,刘协想了想道:“奉孝,朕有一策,不止羌人,若能成功,氏人、胡人,皆可以此策来治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