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兴宇立刻來劲了,站起身來,兴奋道:“那家伙,沒得说,愣是要得,我们每到一地,刚开始人都不相信,等到我们打下地主坞堡,开始分田地、钱粮时,那些村民都疯了一样,再招募人就好办了,争着参加我们的军队,我一直着力控制着入伍的人数,精中选精,集中训练,每一个村再留下两到三名兄弟带领青壮们训练,准备保卫家园,到处干得热火朝天。”
洪破天一拍大腿,接道:“我跟着张大哥,在隰州也是这番模样,乡亲们热情异常高涨,不过,有一些人也在私下里犯嘀咕,怕我们回头一走,又被人抢走了田地。”
“那正好啊,他们岂不是正好跟着咱们训练,自己出來保卫家园,,省得今天属于什么大汉,明天属于什么大周,后天还不知道属于谁呢,不管谁來了,都得向人家缴粮纳税。”张斌粗声嚷道。
诸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來,过去揽住张斌的肩膀,大声说道:“我在绛州也是这样,这就是张大哥所说的希望,咱们给了三州百姓真正像个人一样生活的希望,他们自然会精神百倍,但现在林大人被大军围着,形势逼人,我感觉仅这样子分土地、分财产还不够,必须再加把火加快进度才行。”
“诸大哥,你赶紧说说,怎么加这把火。”饶兴宇抢过來,相比略显瘦小的他微踮起脚尖揽住了诸风的肩膀。
诸风哈哈一笑,拉着张斌、饶兴宇在石头上坐下,低声说道:“不纳税,不缴粮,保财产。”
张斌大手立刻狠拍了诸风一下,怪声说道:“呦,不愧是林大人亲手**的人,这些招够狠,够绝,不过,那效果也一定够味。”
诸风眉头一拧,语带寒意说道:“一者,林大人说过,在他的设想当中,未來的税收來源主要应该在科技和商业上,农业本來就不应该是主要税源,二者,咱们既然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新路子,要给三州百姓以希望,那就索性将这个希望弄得大一些,让其他任何想觊觎这块土地的人今后都无法轻松接手。”
洪破天狞笑一声,冷声道:“对,就是得让三州军民以后只知道寿州,只认得林大人。”
陪着大家兴奋了一小会儿,饶兴宇慢慢敛去了脸上的笑意,低声问道:“那这样子的话,以后这三州之地就难容于汉、周,只怕要面临不少劫难。”
洪破天鼻子轻哼一声:“天底下沒有好处得尽却不需任何付出的道理,三州之民如果想活得像个人样,就得付出必须的代价。”
张斌又重重拍了诸风一下,笑咪咪地问道:“好你个诸风,说,到底林大人临行前有沒有给你秘密交待过这些,你这是要在三州之地为林大人另谋一个薛地的架势啊。”
咦,这句话立刻让现场人把眼光都盯到张斌身上,这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文化了。
张斌所讲的是战国时代一个很有名的典故,齐人冯谖在战国四公子之一孟尝君手下当门客时,先后公开叫喊“食无鱼……出无车……无以为家”,以种种方式要到了各类优厚待遇,后來,冯谖自告奋勇去薛地为孟尝君收帐,自作主张将所有条据一把火给烧了,声称是为孟尝君“市义”,着实把孟尝君的鼻子都给气歪了。
不过,后來当齐王逼孟尝君离开朝堂时,他在冯谖的劝说下赶往薛地避难,结果,离目的地还有百里路呢,薛地百姓已经扶老携幼,沿路迎了过來,这时,孟尝君方才明白冯谖的“市义”其实是在为自己营造一条安全的退路和栖身之地。
“切,你们真以为俺老张是大老粗啊,告诉你们,我懂得多了。”张斌一双大眼逐个瞪着眼前的人,盛气凌人地逼得他们不得不一一点头认可后,方才接着说道,“不过,这个故事的确是手下一名兄弟讲给我听的,我觉得挺适合拿來用的。”
切,众人不约而同投射过去无比鄙夷的目光。
诸风笑笑,向张斌诚恳地说道:“张大哥,如果您真的这么想,那您一定能理解我们现在三州行动的重要性,林大人向來谋事在先,寿州暂时必定无忧,希望您能带着最精干的少数兄弟回去,发挥咱们特种兵的作用,给林大人和寿州人送去希望,等我们加快速度将三州彻底收复了,必定汇聚精锐襄助大哥,支援寿州,支援大唐。”
张斌长吁一口气,点点头道:“我也知道现在的事情耽误不得,但心里着实太过牵挂林大人了,那好吧,我就只带一干得心应手的老兄弟回去,咱们每隔半月联系一次。”
诸风、饶兴宇、洪破天同时一击胸膛,低声吼道:“请张大哥放心,祝张大哥立下伟功。”
张斌脸色凝重下來,一一上前拥抱三位兄弟,低声交待道:“在这三州,外來的军队和人都靠不住,只能靠咱们自己,你们一切小心,记住林大人讲过的一句话,我们永远的依靠,只能是脚下的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。”
其他人郑重点头,一群兄弟紧紧抱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