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啊,《生命的欢乐》在跳跃律动之间让人感叹生命的美好,闻者不禁面含微笑;特别是那首《家园》,乐律虽然有些简单,但蕴含的感情却不简单,深沉、稳重,让人不由地思念自己的家乡,想起自己的国家,这才是真正的好曲子。不过,曲谱与我见过的各族乐谱都不类同,十分奇怪。”周娥皇起初脸上泛起微笑,但说到最后,却略微皱起了眉头。
“唉,我这辈子算是与这些东西无缘啦。真搞不懂,你为什么这么痴迷音乐。”周竟笑着说道,顺势在周娥皇对面坐下。
“那是因为,音乐可以忘我,可以怡情,可以修身,可以养性。”周娥皇毫不客气地反击道,突然想起,追问道,“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说,这次又有什么事儿?”
“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你?”周竟嘀咕一声,只好将怀中的乐曲拿了出来,“林枫让人送来的!”
周娥皇一眼就看到了两张纸上由一些奇怪数字组成的乐谱,正是林枫那种奇怪的谱法,她立刻神色一变,劈手夺了过来,放在了乐架上。
几声低缓的乐声过后,接着就是节奏稍快的旋律,平静而舒缓,最后则是一段轻快的旋律。周娥皇已经对这种谱法十分熟悉,立刻试奏起来。悠悠乐曲声,她的心中浮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:一个孤寂的身影在独自跋涉,坚持,再坚持,最终,他坚持到了最后,旋律在胜利的喜悦中嘎然而止。
周娥皇手下不停,另一首乐曲再次响起,乐声缓慢而悠扬,十分奇怪,周娥皇心中清晰地升起了一朵圣洁的花,孑然独处,只能孤影自怜,风起了,独自在风中孤零地慢慢舞动。
他这是在说我,还是在说他自己?清高却孤独,看似风光却无几个真正懂自己的人,只能在浊世中挣扎。周娥皇一时痴了。
正如周娥皇所想,林枫拿来献宝的还是凯丽金的名曲,前者是《孤独》,后者是非常著名的《茉莉花》。
一阵春风吹过,刚才没有夹好的曲谱被风轻轻吹到了地上,周竟看老妹痴痴地没有反应,走过去捡了起来。
“咦,曲谱后面还有字呢。”
周竟的话惊动了沉思中的周娥皇,她立刻回过神来,问道:“什么字?”
“一张纸上只有一句诗,连起来应该是……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?这是什么意思?后面为啥还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符号,说字不是字,这林枫真是一个怪人。”周竟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纸,还是有点莫名其妙。
诗句是林枫取自宋朝秦观秦大才子的名词《鹊桥仙》,而周竟所说那奇怪的符号,正是后世很常见的“?”。
这不奇怪,这个时代的标点符号还没有完善出来呢。中国的古籍可没有今天的标点符号,所以学会断句是古时读书的最基本要求。汉代时,用“、”来表示较小的停顿,用“恪崩幢硎窘洗蟮耐6佟U饬街址号到了宋代才逐渐推广使用,并演变成“、”和“。”标点这两个字,始见宋代。《宋史?何基传》记载道:“凡所读,无不加标点,义显意明,有不待论说而自见者。”像“?”这样的新式标点直到清代末年才开始使用。
“我看看。”周娥皇将纸张轻轻拿去。
像牛郎、织女星两颗距离遥远的星星一般,一岁方得一相遇,是不是便胜过了人间无数俗世的感情?他是不是在比喻与我的那一次相遇?他是在对我表示爱意吗?他是在询问我对他的感觉吗?
这下子,周娥皇彻底地痴了。
而这边厢,林枫刚刚结束了所有训练,正在从清凉山顶下山返回。
“啊嚏!”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,让林枫正扶着山石的右手下意识地一回缩,脚下踩上了一个石子,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,带着身上的铠甲狠狠地斜撞在山路边一颗大树上,头立刻鼓起了一个包,右手臂的衣服也撞烂了,胳膊上被树枝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。
难道,这是老天对我为爱冲动的惩罚吗?林枫用受伤的右手捂住头上的包,在心里苦笑道。</dd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