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约定见面的地方,华德看到安夏从自己面前跑过去,完全没认出自己,无奈地轻笑了一声,抬手摘掉用来挡风的帽兜,露出一头金发,出声喊住安夏,“安夏,我在这里。”
跑过头的安夏闻声,脚下一顿,迅速折返回去。
跟在安夏身后的司景衍默然,不是说是当了十多年师兄弟的师兄吗?这样居然还是没能记不住对方的脸!突然觉得安夏从某方面来说不可谓不强大。
“师兄……”安夏跑到华德面前,本想跟以前一样,给他一个拥抱,但是刚抬起手,就又想到了华德对他的感情,动作顿时僵在那里。
华德上前轻轻拥了一下安夏,礼仪性的,很快松开,既不让安夏不自在,也不让安夏尴尬。随后他把视线转到了跟着安夏一起过来的司景衍身上,侧头想安夏询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?”
“我是司景衍,你好。”司景衍说着朝华德伸出手。
“司景衍是大明星,我现在在给他当助理。”安夏在一旁补充说明。
“华德·亨特,安夏的师兄。”华德伸手和司景衍握手。
借着火车站门口的路灯光,司景衍的视线在华德面上微微停留。华德有一张清俊的面孔,眉眼间带着温和友好,对上华德的视线,他可以看清对方眼中不带半分虚伪的真诚。这样的人很难叫人讨厌,但不知道为什么,司景衍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,短暂的目光接触后,反而更加坚定了不喜欢的想法。
司景衍心里有些奇怪,面上却是分毫不露,完美地维持着他友好的微笑。只是心里埋下了疑惑,司景衍自然会去探究原因。
猜测人心,这一向是司景衍喜欢并且擅长的事。在回宾馆的路上,司景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华德,很快找到了他讨厌华德的原因——他竟是对安夏也抱有跟他一眼的爱慕。虽然有所收敛,但感情这种东西往往是最难掩饰的,司景衍还是从华德看安夏时的眼神中,发现了端倪。
安夏和华德一起坐在后排,司景衍坐在副驾驶座上,通过后视镜将后面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,暗色在他眼底沉浮——原来是情敌,难怪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。他不介意把善意给安夏的亲友,但那亲友是情敌,这笔账就要另算了。
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,突然打了个寒颤,嘀咕着空调温度开低了,赶紧动手把温度往上调了调。平时自己熬一下就算了,今天这雇主出手大方,可要好好招待,也许下次人家还雇他呢!
司景衍自然没察觉旁边司机大叔内心的小九九,他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后车座。这样专注地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,司景衍便又发现了一些别的情况。华德跟安夏说着话,言语间不缺亲昵,但安夏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了,他显得有些躲闪,那态度可不像是对待十余年师兄弟情分的师兄。
华德对安夏的爱慕,安夏的躲闪,还有之前安夏突然说要离开S市,随后来到J市后却依旧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……这一切串联起来,也就是说安夏是想避开跟华德的见面,才想要离开J市的?司景衍眸光微微一闪,很快又想起了更久之前,安夏跟他含糊地提到过,有个被他当哥哥地人对他表白了,才导致他对同性恋分外过度反应的情况。司景衍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切实的证据去论证,就安夏对他师兄的反应,就足以证明华德就是当时安夏口中那个“被当成哥哥的人”。
很好,也就是说安夏没打算接受华德的感情,这对司景衍来说是一个喜闻乐见的消息。不过,尽管如此,司景衍依旧不敢大意,华德要比他更早地认识安夏,他跟安夏有十多年的师兄弟情分,他们之间拥有着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插|入的过去,这一切足以让司景衍对华德的警戒线拉到最高。
得赶紧把华德赶走才行。在抵达他们所入住的宾馆前,司景衍如此决定。
到了宾馆,给司机大叔结完钱,司景衍率先走进宾馆大门,去找前台的老板娘。老板娘还没开口说些什么,就被司景衍塞了好几百的钱。
老板娘:“?”
老板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就见到她家另一外房客带着一位金发的外国人走了进来,随后她听站在前台外的司景衍,回头对她家另一位房客说道:“安夏,老板娘说没空房了。”
“咦?”她家什么时候没空房了?
司景衍在安夏看不到的角度,眼神轻飘飘地扫向老板娘还抓在手里的几百块钱,老板娘顿时回过味来了,“啊!对,没空房了。要不去别家看看?镇上还有一家旅店,虽然环境比我们家差点。”
安夏一愣,随后开口说道:“老板娘,我们走之前你不是说还有空房的吗?”
老板娘:“你没留订金,你们走了之后我就让后面来的客人住进去了。”
安夏困扰地回头看向华德,“师兄,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?”
没等华德开口,这边司景衍就特别善解人意地提出了建议,“你师兄大老远地跑来,让他住别的地方也不好。要不这样,安夏你的房间让给你师兄住,你跟我挤挤?”